如何向死兔子讲解绘画

伽勒爾地區特產啪嚓海胆。特性是避雷针,但有时是雷区制造者。

【PM】Jailbreak(1)(N x Ghetsis)


*note:形式是长篇POV的CP文,但内容是流水账。

没有大纲,写哪算哪。

*Warning:

【CP=N x Ghetsis】
【大量私设】
【ooc可能】
【涉及成人描写,但保证参与人员全部成年】
关于人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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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Touya

“所以你现在到哪里了?”Touya抓着实况接收器对着路边横着一晃,屏幕上的发小有一会儿眯起了眼睛,接着又费解地摇了摇头。“什么?我看不清。”

“那你两年以前干嘛放弃眼镜,”Touya说。Cheren的声音非常沉静,在不得不穿着长袖长裤的阳光酷烈的九月午后,听起来格外消暑。因此Touya居然也有心情和他多扯两句,虽然他总是惜字如金。

“是在唐草镇,”过了一会儿,实况接收器对面迟迟没传来反应,Touya有点没趣,于是对着镜头自说自话。“我现在就在中心旁边的广场上……记得吗Cheren,当初就是你在这里为我留了个位置……”

对面还是没有反应,就在Touya以为是他失联太久导致发小都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的时候,扬声器里传来刺啦——刺啦——的杂音。Touya拿起实况接收器一看,屏幕上雪花乱闪,Cheren的说话时面部表情有明显的缺帧。

“……是……你……你那边信号不……算了Kyohei打进来了,我先切了,拜。”Cheren好不容易拣到一个可以说出完整句子的信号,于是简截了当地挂断了通讯。

“喂,Cheren……”Touya既郁闷又诧异,按说合众地区强大的全信号覆盖不应该只单单漏掉唐草镇,附近的电系pokemon理论上也都被主人管束得乖乖的。

“我没把捷克罗姆放出来啊……”

就在Touya一边伸手到腰间敲着捷克罗姆的球确认——球的上半弧面嵌着两颗圆形凸起,垂手时仅凭不加思考的感触即可辨认——一边举着实况接收器到处找信号的时候,一根毛茸茸的绿色大辫子突然从墙皮片片剥落的转角处闪出来,直直地撞上了他的脸。

“对不起——”

Touya还没来得及出声,对方就立刻开口道歉,不过对象却不是他——撞人的绿发青年高高撅着屁股躬下身,面前是个怒气冲冲的主妇,有个扎着独角辫的小姑娘扑在她围裙里抽抽搭搭地哭,绿发青年旁边的麻麻鳗鱼王看起来讪讪的,双手兀自噼里啪啦地闪烁着电火花。

“抱歉,这孩子实在不习惯被人触摸——”

“你这小哥态度倒好,就是连自己的pokemon都管不了,怎么敢在镇上乱走……”

Touya慢慢退到台阶最上一级,视野在墙壁笔直的灰白色遮蔽处左右摇晃,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刺眼得让他不敢直视。

那人正手忙脚乱地连连道歉,窘迫的汗水流过帽檐在脸上留下的明暗交割线,承诺着不存在的糖果,在衣兜里胡乱地翻来翻去。Touya只是眯着眼呆在那儿,觉得那个身影似乎不再那么白得晃眼了,身材也比记忆中略微壮实了些。

但无论如何,在那里的确凿无疑是N·Harmonia。在上一次见面的两年零十天后,Touya终于在头一次见面的地方遇到了他。

  
 
 

Touya又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见到不依不饶的一方似乎仍不肯甘休,而N的耐心也似乎到了山穷水尽的程度,愠意一点点从那张温雅如玉的脸上显现,宛如旱季水位退下后露出河床上狰狞的石牙。麻麻鳗鱼王仍旧飘在一边大有作壁上观之意,Touya便转身进了友好商店,买了一把糖果捧着走过去。

“嘿,不好意思,我是跟他结伴儿的。”Touya从身后大力拍了N的肩膀一掌,趁着后者惊愕愣神的工夫稍稍将他拉开,再弯腰把捧着糖果的手递向小姑娘,脸上挂满讨好的笑容。“大哥哥替他向你赔不是,不要哭了好不好?”

小姑娘看见糖立刻“噗嗤”一声破涕为笑,见状板着脸的主妇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任由Touya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拉着N就走,麻麻鳗鱼王优哉游哉地跟在后面。

“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用手摸看起来凶巴巴的大鱼吗?”

肇事者还带着一脸不识相的无辜问道。Touya没理他,径直朝2号道路走去。那里僻静,有一面大湖平静无波地铺在那里,湖上架着木栈桥,天光云影在脚下徘徊。是个比烈日暴晒下的唐草镇更适合说话的地方。

他们脚踏绵软厚密如同某种织物的草丛,头顶斑驳的树影前行。Touya一言不发,依靠身后的脚步声判断N并没有自顾自走掉,像他往常那样。

Touya没有生N的气,或者说他其实什么情绪都没有。两年来他足迹遍布世界,其间无数次设想过和N的重逢,在伴随湿冷的风推开叮当作响的卡洛斯咖啡厅,或者跋涉在或明媚或崎岖的阿罗拉海岸,N都在幻想中坐在那里或伫立在那里。在雷文市摩天轮下的盛情邀约,在冠军之路尽头沐浴在亮白的天光里向他伸出手。Touya以为N会为他们准备一场同样隆重的重逢。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大街上惹哭小朋友,还顺带弄坏他的实况接收器。就像他两年前突兀地出现一样,突兀而毫无诗意,让Touya简直想转身扯着这个N的脸,确认他不是由于自己回忆太多次而产生的白日梦。

“Touya……”身后传来脚步声和急促的喘气声,N小跑着凑近身旁,“谢谢你。”

Touya把眼睛转向另一旁的湖水:“我记得你两年前说过了。”

N微微一笑,“我要谢你的事还有很多。”


他们边走边寒暄,N似乎对Touya的一切都充满兴趣,止不住地问这问那,听到异乡令人惊讶的风土人情时,还会不时挑眉做出克制而充满兴趣的手势。Touya应付不暇,他向来不擅言辞,在N敏锐的提问下渐渐感到这在独自旅行中被放置两年的技能已经迟钝生锈了。但是N充满友善好奇心的提问方式和彬彬有礼的反应让人无法拒绝。他不怎么说自己的事,只在他为了引起新话题的间隙提到,他居然在两年内一直没离开过合众。

“这位是?”Touya好不容易抓住反问的机会,转向N身后的麻麻鳗鱼王。“新朋友吗?”

“嗯……准确来说,我没有收服它。我们只是旅伴,互相照应着前往目的地。和你没有什么不同。”N说,转身伸出戴着方形镯的右手试图为Touya引见,麻麻鳗鱼王却咻地钻回了N腰间的球里,N只得抱歉地笑了笑。不知为何,Touya觉得麻麻鳗鱼王看他时的表情有点古怪,用人类的标准来说,几乎有点尴尬。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来着……”N向后振了振手臂,眯着眼睛看渐趋偏西的日光,“对了,你这次是为什么回合众?”

Touya沉吟了一会儿。“博士拜托我有事。顺便见见母亲和Bel她们。”他终于说。事实上他在阿罗拉时收到Cheren久违的通讯,告诉他等离子团死灰重燃的消息。但Touya刚动身返回不久,Cheren又打来电话说事件已经在另一位训练师主导下被扑熄了,就像当年他做的一样。于是他就心安理得地在路上多耽搁了两天。

N问起这句话的时候,Touya才发现自己几乎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他才忽然想起,不知道从未离开过合众的N和这次事件有什么牵连,虽然他相信不会是什么不好的牵连,但终究按捺不说。

不知N看着负隅顽抗的等离子团作何感想?Touya莫名其妙地和N有一种同病相怜感,他觉得合众正在同时将他们二人忘却。他的直觉如此。

N点了点头。“你带着捷克罗姆吗?”他突然问道,“我想向它确认一些事。”不等Touya回答,他突然弯下腰照着Touya腰间那颗紫色球一戳。

“等等,N,在这里不——”

已经迟了,黑色龙神的巨大身影出现在他们身边,幸好两人都懂得与神龙沟通的法子,不然小小的唐草镇和临近的三曜市恐怕都难逃一劫。Touya暗自庆幸自己在花木镇已经把从阿罗拉带来的几只作为观察实验对象的pokemon交接给了博士,否则刚才一定就被N挨个戳出来放生了。

Touya一直不怎么赞同N的观点,他知道N总能看到合众乌托邦般外表下那些扭曲与不合理之处,却难以苟同N为之采取的行动。Cheren会说他太自由,太无政府主义,但Touya懂得对不赞同的事物保持沉默的理解。这也许是N青睐他的原因。

Touya叹了口气瞥向身旁,一人一龙聊得挺热络,Touya不懂pokemon的语言(它们沟通的方式神秘而多种多样),理所当然地被晾在一边。他想了想,又侧过头正大光明地观察着N,看到N微笑时那白纸一张般的脸上显现的淡淡纹路、聆听时微微前倾的姿态、雪白衬衫下隐隐凸显的身躯轮廓,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

一句话,这个N太真实了,反倒让Touya不适应。他最初遇到N时,N是刚刚被投入人间这个烧杯中的最活泼的化学物质,混沌的思想翻腾着气泡,言谈中散发着光和热,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破坏力。现在他的反应好似已经结束,曾经受到的良好教育的基础便在他身上一一显现,沉淀物中不仅有知书达理的头脑,甚至还有风度翩翩的气质。但是,那股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强大力量必然不可能凭空消失。

Touya正在想着,实况接收器突然“哔哔”地响起来。N那不配合的新旅伴钻回球里后,捷克罗姆在外十分注意控制自己的电流,所以信号瞬间恢复正常。

“Touya,你来桧扇市吗?”屏幕上出现Cheren的脸,语气仍然沉静,神情却比先前稍显凝重。

“我要来的。发生什么事了吗?”Touya向后瞟了一眼N和捷克罗姆,赶紧把实况接收器举到面前无比近的地方,确保Cheren从另一端除了自己的脸之外什么也看不到。N出现在自己以外人的视野里一定会惹出麻烦,Touya对此十分确信。

“没什么,你怎么突然离这么近……”扎着橘色领带的发小嫌弃地往旁边偏了偏脑袋,接着道,“Kyohei刚才告诉我他成功制造…不,‘复原’了焰白酋雷姆。”

“周围太亮,屏幕反光看不清。”Touya随口诌道,“焰白酋雷姆是什么?”才两年过去,他没听过的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多?

“是烈希拉姆和酋雷姆的合体pokemon。准确说,它们在远古时代原本是同一只pokemon,才能够实现融合……”Cheren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电话里不好说清。另外,对此你最好保密。”

Touya还没从震惊中恢复,只来得及半张着嘴点了点头。眼看Cheren又惜字如金地掐断了通讯,Touya立刻转向不紧不慢跟在身后的一人一龙。

“N,烈希拉姆呢?它没有跟着你吗?”

N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要去桧扇市?我们正好顺路,要不要一起?”
  
 
 

Kyohei

【十日前】

蜷曲的海流吸纳了最后一丝光线,Kyohei环着大剑鬼的脖颈滑入清凉的水波。逗留的游客三三两两在海滩上徘徊,夕照中胭脂色的小屋彼此依偎在一起。但入夜后的海风很快会变得冰冷得不再宜人,因此Kyohei并不担心自己受人注目。

入水前Kyohei鬼使神差地拨通了Hugh的通讯,不巧是忙音。Kyohei苦笑了一下,伸手到腰后的挎包里再次确认。Vio交给他的显然有些年头的整理成薄册的笔记,此刻正轻若无物地躺在那里,被Kyohei细心包上厚厚的防水油纸才勉强增加了一点重量,又用三层隔水袋层层叠叠包裹严实。

无尽长空的最后一抹暖色熄灭在海岸线尽头。大剑鬼的动作轻缓而无声无息,背负Kyohei在漆黑的海面破浪前进。海水很暖,Kyohei感到身体露在水面上的部分反而更冷。他仰头望向深邃无骨的星海,无端地,他怀疑自己若就此溺死也无人发觉。

Kyohei不禁将下巴贴紧了大剑鬼的脊背,感受它光滑皮肤下传来的热量。他不能死,Kyohei深信——就像他曾经在立涌电影院拍过的那些可笑的电影一样——世界上仍存有仅有他才能守护的人。况且,他信赖大剑鬼。

这是一个晴朗无月的夜晚。Kyohei边回忆自己在度假小屋花了好几天才记熟的笔记上所写的方法,观察着星座的形状,找到准确的方位后发出指令,大剑鬼开始下潜。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像古老的童话那样,水手沿着藏宝图上的记号,驶向谁也不知通向何处的航道。但头顶被海水浸没的那一刻,Kyohei想的是当年在笔记上画下这条路的人。

他的宝藏并不振奋人心,这是Kyohei唯一可以确认的一点。海底遗迹里的时光是漫长而枯燥的,事实上,此处与长眠此处的人都那么不可一世,不会把时光的流逝放在眼里。Kyohei根本无暇留心什么宝藏,甚至除了借着墓道中的幽光辨识笔记上的解码表与石碑上的古代文字进行对照之外,根本不敢做任何多此一举的事。

因为此处充塞的数千年前的腐朽空气、曲折盘桓的墓道,以及Kyohei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象所构建出的下葬之初的画面,反而在如今的时空喧宾夺主,将擅闯其中的人强行拽入它曾鲜活的时代。

这里不同于地面上那些经过开发、保护并最终开放参观的古迹,在那里占有绝对力量优势的是现今的人们——那些衣着光鲜、脸色红润的人们,自信地和它们所代表的陈旧时光对峙。在这里则不同,Kyohei感到自己仿佛走入了蛰伏神秘巨兽的巨大岩窟,这里强大的一方属于已经逝去的人。

有几刻Kyohei担心Vio这位前等离子团七贤人之一将笔记交予他时其实另有图谋,但他宁愿相信一个愿意赎罪的人的心。大剑鬼似乎意识到他的犹豫,走到身后轻轻挨蹭着他的背。

Kyohei于是忐忑地前进。再说,笔记上写着,“此处不可回返,否则石碑机关将不会显示正确内容。”

真是,Kyohei腹诽着,写下笔记的人走在有机关的海底古墓里,居然还有闲心将机关挨个触发一遍。直到念出“前进吧,勇敢的王”,Kyohei才长舒一口气,眉目舒展开来,因为这是笔记上所写的正确内容。

为了缓解破译密码时紧绷的神经,Kyohei开始不时走神琢磨这份笔记内容之外的东西。显然这份笔记至少有十几年岁数,因为它的纸张不曾出现在Kyohei记事以来的年代,但是他记得母亲上学时留下的教科书,其中特别珍贵的一些就是用这种纸张来包装封面的。

不过这种名贵的纸张似乎不易书写,Kyohei发现笔记上的字迹几乎都划透了纸张近一半的厚度,但墨水却没有洇开,于是笔迹显得十分细瘦。大约这种纸本来也不是用来作笔记用的,在当时的人看来,写下笔记的这家伙恐怕相当作孽吧。

Kyohei细细端详着这些秀丽流畅的字迹。尽管行列间隔十分端谨,却仍能看出写字之人的轻率和敷衍。仿佛这人破译这繁杂至极的古文字只是随性而为,又不得不出于自己的作风力求严谨美观。Kyohei忍不住在墓道之间“噗嗤”一声笑了,因为他猜想破译的人恐怕是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年轻人,如同班上受老师宠爱的学生完成讨厌学科的作业那样写下这份笔记。随后又突然怔住了,因为若果真如他所想,那么数十年前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其聪慧博学实在难以想象。

这并不是Kyohei的一面之辞。他知道神奥地区联盟的骨干精英,花两年时间整理这里的资料却仍毫无头绪的Shirona小姐,看到这份资料也一定会感到惊奇的。

最特别的一点是,Kyohei注意到写笔记的人记录墓道壁上的古文字时,竟然不是单纯地模仿其形状。Kyohei将手指伸进那些满是潮泥的文字凹槽中仔细比对过,笔记文字的笔顺甚至都和数千年前的写法一模一样。

在惊叹之余,Kyohei按照笔记和石碑文字的指示,不知不觉转进了一间更宽敞的墓室。此时他已经基本掌握了那些形状古怪的文字与现代文字间对应的规律,不再需要笔记指引,但他仍暗暗感激写下这份笔记的人。可惜他只记了墓道壁上出现过的文字和数字,Kyohei无法更完整地学习它,心想恐怕作者并非有意让后人传看,因此也不再苛责。

最后的这间墓室颇给人豁然开朗之感,甚至能隐隐嗅到新鲜空气的流动。墓室正中央隐隐有个圆圆的带四个尖角的东西。Kyohei试着走过去将它拾起,发现此物分量虽不轻,却并不是固定在地板上的机关。

这东西上面覆着一层厚厚的黏腻的尘灰,Kyohei面不改色地拂拭了一阵儿,终于有几处透出灿烂的金光来。

“是金冠……”Kyohei轻轻地惊呼出声。

………

后来,在龙螺旋之塔倾颓的顶端,白色神龙的身影光亮如白昼,巨大双翼鼓起清澈气流,自高空盘旋而下,降落在Kyohei身后,无言地确立了新任主人的权威。

“你已经获得了烈希拉姆的认可。恭喜你,合众的新英雄,Kyohei!”

Kyohei注意到N说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是沉默和不置可否的,好像他对这件事的关心已经到此为止,只是完成一项交接的手续而已。他想了想,对已经准备转身离开的N说:“那么,我就是合众的新英雄了。但是,我也有本属于N先生的身份,想要交还给您。”

他敏锐地捕捉到N混沌的双眼中闪出一丝好奇和诧异的光线,在心中不动声色地笑了。“N先生,”他从挎包里拿出那个海底遗迹中沉睡千年的王冠,“这个,请您收下。”

Kyohei说完,眨了眨眼睛看着N。他没有料到的是,N那双始终缺少神采的眼睛里,一瞬间仿佛受到来自体内的巨大冲击震撼一样,变得如同两块布满裂纹的蓝水晶。

  
 
 

N

【十日前】

这里是地底。准确地说,是冠军之路的地底。但因为冠军之路的主路在另一侧的山麓的缘故,这里人迹罕至。当年经由联盟总部通往这里的阶梯早已被废弃,身处N的位置,能看见上方唯一的缺口周围已长满了杂草。

这里也是N之城如今唯一能晒到阳光的地方。从前这里是照不到阳光的,无论在N之城的任何一个角落。原来冠军之路,联盟,整个合众地区的秩序中枢,还有阳光——都离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这么近。为什么他从来没想过打碎它,像现在这样呢?

N眯起眼睛,稍稍侧过身。日头接近中午,这时大约会有三刻钟,太阳直接在N上方的洞口出现,光线十分刺眼。这时N一般什么也做不了。

他调整了姿势躺着,觉得身周凹凹凸凸不太舒服。这里自从不再有人定期整理后就变得乱七八糟。N自己也不会收拾,就任由它乱七八糟地堆在自己周围。

N感到颈侧的皮肤发热,或许被晒伤了,却感受不到刺痛。他不分晨昏昼夜地躺在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除了头脑深处的一些冥思之外失去了任何感觉。有时白云从天花板上的洞口飘过,N就试着计算它的周长和面积。剩下的大多数时间,他就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做。

N又慢慢地恢复成仰躺的姿势,闭上眼睛注视着眼睑内部温暖的血红色。但在他刚刚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心中便响起了一个声音。

“……很像……”

N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这种传音方式只有传说中被奉为神灵的pokemon才可以办到。“烈希拉姆。”他以同样的方式呼唤道。

在心灵空间里,一切生灵都用同一种语言交流。但烈希拉姆的声音与他自己的听起来完全不同,N的声音像微风拂过山顶,而烈希拉姆的则像来自万丈谷底,激起深深的回音。

“……很像…………很像……”

“我知道你是说Touya和Kyohei。的确,虽然他们有很多大相径庭的地方,”N说着顿了顿,“不过,他们有相似的核心。受到激发时,也会产生出相似的力量。”

“不。”神龙用一种N从未听过的语气说。N以为像烈希拉姆这样活过如此长久岁月的生灵,理应不会有任何念想能够损伤它的的威严。但是,烈希拉姆悠长回音中的话语,听起来竟是那么悲伤。

“我说的是Ghetsis……他很像……”

N猛地睁开双眼,灿烂的日光如箭矢陡然射入眼眶,几乎使他流泪。“你,知道他多少事?”

“Ghetsis……他很像……我的第一位主人。”

N翻身坐了起来,将黑色鸭舌帽紧紧攥在手里。“N,已经够了。”神龙用渊底止水般的声音说着,“我想要‘回去’。”

N抬起头,感到自己仿佛身处以日光为四壁的井底,井水清澈无波,安全地环绕着他。但他知道打破这井底波澜不惊的平静的,不止是烈希拉姆无法忽略的悲伤。

N用手拢住口鼻,仿佛要防止那游荡在血管里冲刷全身的浓烈辛辣的感情,从任何一个出口外泄似的。良久。

他捡起帽子,站起身。“我们去找Kyohei,”他说。

—T.B.C.—

(Jailbreak 序章 完)

p.s.以后的每一章都会有比序章更多的pov,所以每章都会分成好几更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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